最早听说摩洛哥这个国家,是通过电影《卡萨布兰卡》,怎么也不能相信里克与艾尔莎重逢的那间演奏《时光流转》的咖啡馆会在非洲。后来又得知三毛的撒哈拉,其实就在摩洛哥,虽然地处非洲,但是离欧洲并不远。难怪荷西会到撒哈拉沙漠找个工作,原来这里与西班牙,只隔着一条直布罗陀海峡。于是对摩洛哥的憧憬,日渐强烈。
终于,2016年摩洛哥政府宣布对中国人民免签证,使得摩洛哥的旅行立刻提上日程,在宣布免签证后的第一个国庆节,就已经踏上旅途。
我在马拉喀什只有一天的时间,飞机在上午10点到达。即使由于时差感觉非常困顿,还是放下行李换了条裙子就奔出门去。摩洛哥真好,从北京出发时已经穿上牛仔裤和皮夹克,到了马拉喀什立刻可以换上无袖连衣裙,就是喜欢到这种每天穿裙子的地方旅行。
旅店的店长,一位英俊的小伙子亚伯拉罕拿着地图给我介绍了5、6个必去景点,而我不打算坐出租车走马观花,只想去步行能找得到且能达到的地方参观一下。先去了那个除卡萨布兰卡哈桑二世清真寺以外摩洛哥最大的清真寺看了看高塔,亚伯拉罕告诉我这个清真寺永远不对非穆斯林信教开放,拍张照片也就行了。路过德吉玛广场,所有前人攻略中提到的小生意人一一上前来兜揽,在手臂上画画的妇女,演猴戏的艺人,卖果汁的商贩,还有各家小店铺的老板,呼唤声此起彼伏,似乎整个广场只有我一个游客。我却丝毫不打算在非洲购物,只买了两张明信片。
才走了半个广场就又饿了,分析了一下还是因为时差,不停的吃东西还总是饿,但每次吃的都很少,一定是因为时差造成身体不知道现在该休息还是该工作造成的。在著名的cafdeFrance旁边有家餐馆,一个套餐包含餐前小菜,汤或沙拉,主菜,餐后水果总共90提拉姆,也就是人民币60元,感觉性价比不错就跟着服务生坐进店里。整个餐馆只有我一个客人,隐约预感不会太好吃。所谓餐前小菜其实就是几种腌制橄榄,特别咸,不过认真品一品似乎味道还不错。主菜在热情的服务生推荐下点了摩洛哥最有名的古斯古斯(英文couscous)塔吉锅。端上来是一只砂锅,里面铺了一层粗粮(吃起来就像碾碎了的窝头),上面放着一块煮熟的没咸味的鸡胸肉,和几块煮烂了的胡萝卜。这个古斯古斯完全称得上我这一生吃过的最难吃的食物之一,鸡胸肉和胡萝卜也实在没有味道,想象一下吃一口扎嗓子的窝头就一口没放盐的鸡肉和胡萝卜,这种感受真是终生难忘。总共这顿饭只有餐后水果还凑合,是切成片的橘子撒上话梅粉,甜甜酸酸很好吃。说起来摩洛哥还有话梅粉呢,也够令人惊艳的。
虽然这么难吃也并没吃饱,但服务生把餐盘撤掉之后还是一阵困意袭上心头,真想在餐馆的长沙发上就地躺倒睡去啊。但是想了想人家是穆斯林国家,一个女生不戴头巾出门就够不像话的了,居然还敢躺沙发上睡,这样会不会被打?挣扎着起来去寻找阿里本神学院。这个神学院亚伯拉罕给我讲的很清楚,只要沿着市场一直走到头就是了。
穿过一道幽暗的走廊,阿里本神学院的中厅很像西班牙阿尔汉布拉宫的风格,所有的雕刻简直如出一辙。此刻正是下午3点阳光最烈的时候,我被太阳烤的浑身汗湿,看到一个小伙子在烈日下身体几乎趴在地上给对面一位姑娘拍照。整个庭院只有我和这个小伙子背着单反,其他游客都只是用手机随手拍。忽然间一阵忧伤,我这一生大概再也遇不到一个愿意为我且只为我拍照的人了吧。那对面的姑娘也未见得有多美,院子里游客来来往往,但是在小伙子眼中,此刻一定只看到她一个人。
还是扛不住回到旅馆睡了一个小时,醒时恰好是最后一抹夕阳,奔到楼顶去拍马拉喀什全景,遗憾的是我的RIAD(摩洛哥传统庭院)只有四层,到底不够高,无法拍出俯瞰的感觉。时钟已指晚上7点半,收拾出门就已经8点了。虽然午餐那么难吃根本没吃饱,现在却一点不饿,想起北京时间此时应该是凌晨2点,肠胃大概都进入睡眠了吧。走出庭院吓了一跳,满街熙来攘往的行人,如果不用挤的根本就走不出去,周末的南锣鼓巷也赶不上这里的人口密度。而且据我观察,这个广场上万的人流量,全都是年轻人,年纪都在15岁到30岁之间,北非人容貌超出我想象的好看,这些面容姣好的少男少女令整个世界看起来十分美好。
仅从今晚一瞥,就深深被阿拉伯国家的繁衍能力所打动。在我的祖国,已经很少有这种生气勃勃的场面了,即使人口密度大的地方,老年人的比例也在逐年增加。当我们渐渐步入老龄化社会时,阿拉伯国家凭借着非凡的生育能力顺利的更新换代,繁荣的生长着。不知20年后的世界格局将会是什么样子,人口繁衍能力一定也是一个国家繁荣的因素吧。
夜晚的德吉玛广场的确比正午时分要热闹很多,各种服装、工艺品、香料沿街售卖,耍猴的画手臂的比比皆是。最嘈杂要数小吃摊,我对着堆成山的蜗牛和牛羊肉毫无食欲,看那些穿着素白穆斯林服饰的小伙子们吃的兴高采烈有些羡慕。最后点了一杯著名的德吉玛鲜榨橙汁,真的只要4提拉姆一杯,没有经验的我表示就在摊位上喝无须带走,老板就取出一个显然没有洗过的玻璃杯,眼睁睁榨了6、7个橙子给我。橙子绝对新鲜,但杯子真的很可疑,又不好意思请老板给我换成塑料一次性杯子,只好寻了个塑料凳坐下把橙汁喝完。在摩洛哥此后的行程里,鲜榨果汁一般都要15提拉姆一杯,德吉玛广场的鲜榨橙汁的确是性价比最好的选择,只是一定要告诉老板takeaway。
在马拉喀什订的是摩洛哥传统民居RIAD,中午从阿里本神学院顶着烈日回到我的RIAD,觉得马拉喀什哪里也不如这个庭院好,院内绿树成荫,清凉舒适。亚伯拉罕和一个小伙子在起居室里弹吉他,两个人都相貌英俊,歌声温柔,宛若两位天使,见我回来邀我一起唱歌。我大中国在音乐艺术上绝不能输摩洛哥呀,马上用生疏手法弹吉他给他们唱了一段《贝加尔湖畔》,自己感觉琴虽然弹得很差,但是唱的应该还是不错的。唱毕哈欠连天打算去午睡,问亚伯拉罕是否德吉玛广场到晚上就生动起来?他说,其实跟白天也差不多,不如你晚上早点回来,我们到楼顶喝酒赏月?我说但是我不会喝酒呀,他说那我买好果汁等你。
晚上9点钟从德吉玛广场回来,本以为下午并未与亚伯拉罕说定我会早回,大家都没有当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起居室等我,一见我回来了,就去厨房取出准备好的啤酒和橙汁,还有一大袋坚果,跟我一起到三楼沙发角去坐。此刻的楼顶微风习习,比白天又多了份凉爽和宁静,我们打开啤酒与果汁,慢慢的聊起他的故事。
说起他的英语为什么这么好,他说因为他的前女友是西班牙人,在马拉喀什读大学,他们俩交往两年,都是用英语交流,于是奠定了很好的英语基础。但是女孩子大学毕业后回西班牙去工作了,两地分居了1年后他们终于分手了,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因为不能在一起。我问他为什么不去西班牙找个工作陪女朋友呢?他说他是一个男人,他不认为自己到西班牙去会找到很好的工作机会,如果一切依靠女孩子的话,他的自尊心又不能承受,于是最后只好选择分手。原来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心态都差不多啊,其实两个人真的感情好,谁依靠谁又有什么关系?一个真正能力强的男人,也不会长久依靠谁,总会渐渐找到适合自己的出路越做越好的。遗憾的是,他们甚至都没有尝试。
在起居室里时常出现的另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是亚伯拉罕的弟弟,现在还在读大学,每天都来帮着亚伯拉罕料理旅馆。弟弟学的专业是德语,他打算大学毕业后去德国工作。亚伯拉罕表示非常不理解弟弟的选择,因为他们是北非的柏柏尔人,是快乐散漫的民族,而德国日耳曼人是严肃严谨的民族。一个快乐散漫的柏柏尔人去了德国是不会开心的,即使工资很高,即使生活很优越,但是不能每天随意的唱歌跳舞,不能拥有足够的自由,这一生过的都不会开心。听了亚伯拉罕的话,不知怎么想起《卡门》,于是非常认同。一个有着自由散漫的民族基因的人,的确很难在严谨的人群中获得快乐,卡门那么聪明伶俐,但是试想让她去做一份枯燥严谨日复一日的工作,她的眼睛还会发亮,歌声还会动听,舞姿还会优美绝伦吗?
由于越谈越尽兴,我们渐渐小心翼翼的谈起了信仰。我知道摩洛哥是阿拉伯国家,亚伯拉罕又是最典型的阿拉伯名字,于是问他是否信仰穆斯林,他说不。他认为如今世界上所谓信仰穆斯林的教徒们都是些不可理喻的坏人,并不是真正的信徒。古兰经不是教人去打人杀人,而是教人去爱人的。由于对穆斯林宗教的绝望,导致他什么信仰都没有了。他说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基督教说世界上只有一个神就是上帝,穆斯林说世界上只有一个神是真主安拉,还有其他很多宗教都有他们自己所信奉的神,而且所有教义都说这世上只有一个神,只是不同宗教称呼他的名字不同而已。那么,上帝与真主就应该是同一个神。既然他们是同一个神,他们怎么会让不同宗教信仰的信徒们去互相残杀?既然无论基督教还是穆斯林都信奉这世上只有一个神,都是这个神,那么为什么不信基督教的人上帝会令他死后下地狱?不信安拉的人真主也会令他永居火狱?这样的神,世人为什么要信他?
我有点担心的问,在摩洛哥这样一个穆斯林国家,不信穆斯林会不会有危险?他说的确有风险的,但是他从来不跟身边的摩洛哥人说他不信教,只会偶尔跟非常信任的游客讨论这个话题,我依然忧心忡忡的提醒他一切要自己小心。谈话间月亮早已升至天空,夜也渐渐深了,本来订了明早7点出发的撒哈拉团,打算今晚早点休息的,没想到秉烛夜谈这么尽兴。走下夜凉如水的台阶,亚伯拉罕说,等你游遍摩洛哥后,最后不是要从马拉喀什飞回巴塞罗那吗?还来我这里吧,我准备好酒菜和吉他等着你。
下一期,撒哈拉的故事,三个女生的艳遇,繁花似锦的沙漠星空,吉普车上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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