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自治区成立70周年。有一位自治区的同龄人,从自治区成立30周年到70周年的庆祝大会,这位同龄人都被邀请参加和。
今年是自治区成立70周年。自治在1947年5月1日宣告成立,幸运而巧合的是,我也是1947年生人,正好与自治区同龄!从某种角度可以说,自治区的70年也是我拉苏荣的70年,我是70年沧桑巨变、欣欣向荣的者。
自治区成立30周年到70周年的活动我都参加了,记得在40周年上我见到了同志,我们合影的彩照还被放到了上。谈起70年的变化,我想,我的一生,从一个牧民的儿子能够成长为人民的艺术家,就是这70年变化的一个缩影。今天的“70周年”,我又回到了呼和浩特,更是看到了70年来所取得的成就:过去骑自行车的小如今变成了高速公;当年在乌兰牧骑时住的平房如今变成了高楼大厦;过去我们拉煤球,如今都是暖气和空调;我曾经读研究生时的大学里那片旧楼,如今是一片崭新的高楼……这些都说明了70年的欣欣向荣。
过去的生活是艰苦的,今天的日子来之不易,是经过了多少代人的共同努力换来的!看看这里的天,风和日丽;看看这里的百姓,焕发。从不久前的“朱日和大阅兵”,到这次70周年,我们看到家乡的人民奋发昂扬,看到70年来,文艺界培养出多少文艺人才……想到这些,真是让我激动,难以忘怀。
有人说乌兰牧骑是的名片和骄傲,的确是这样。我13岁时就是乌兰牧骑的一名演员,亲历50多年来,作为基层文化艺术表演团体的乌兰牧骑队员们的足迹踏遍了的山山水水。从大漠戈壁到广袤草原,从牧民的蒙古包到战士们的边防哨所,都留下了乌兰牧骑的身影。
为什么要成立乌兰牧骑?上世纪50年代,担任自治区的同志在农牧区检查工作时发现,基层文化生活很贫乏,尤其是牧民长期看不到电影、图书和文艺演出,让他十分牵挂。于是专门派人深入牧区进行调研,根据牧区地广人稀、交通不便、居民点极其分散的特点,建立了适合于草原游牧生活的乌兰牧骑演出队。这种小型综合文化工作队,队伍精悍,活动轻便,一驾马车即可装载演出人员和器材,使农牧民群众的文化生活丰富了起来。牧民们都说,只有在党的领导下,草原上才有了乌兰牧骑演出队。1964年12月,总理在观看了乌兰牧骑进京代表队的精彩演出后,十分肯定了这种符合基层群众需求的、深受广大群众欢迎的艺术演出形式,当即作出决定,让组织乌兰牧骑到海港、矿山、瑶寨、天山等地区巡回演出。其中一支小分队完成演出任务后,周总理在他们并称赞说,乌兰牧骑是我国文艺战线的一面红旗!
记得是1960年,一次,乌兰牧骑在我的家乡演出,老师问我:“你看了乌兰牧骑的演出,好不好?”我说:“好。”老师又说:“你嗓子这么好,你到乌兰牧骑去吧!”队长说:“到我们那里不但可以演出,还可以上文化课!不会耽误你学习的。”这样,13岁的我就成为乌兰牧骑的一名队员。那时我们旗的乌兰牧骑有10几个队员,有拉琴的、唱歌的、跳舞的,经常要到数十个牧民点去演出。
乌兰牧骑到牧民家里可不只是演出,我们还帮牧民担水、理发、房子、修理收音机、普及科学知识等。演出条件非常艰苦,要坐马车、牛车走很远,有时往返需要很多天,大家都是自带行李铺盖,分散住在牧民家里。生活也很艰苦。草原上,牧民拉一次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我们从不敢浪费。只有在休息的时候,自己去河边简单地洗漱一下。也因此,乌兰牧骑和牧民的感情很深厚,每一次离开,他们都依依不舍。
有一次,记得是演出结束的第二天,队员们已经把行李、服装、道具都装上了马车。正要出发,听到有一个牧民前一天因为忙着干活,没有看到演出,我们就特意为这位牧民做了“专场演出”!等我们再要离开时,又有两个牧民骑着马过来了。草原上的马群在晚上是流动的,有蚊子叮咬,马一直,这两个马倌照看了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匆匆赶了过来。我们立刻为这两个马倌加演了第三场。夏季的草原很热,我穿着厚厚的蒙古袍,就忍不住擦汗。这时一个马倌向我走来,我以为他要跟着我唱歌,他却递给我一条放马时自己擦汗用得很旧的毛巾,我用它擦了汗。多年来,我在国内外演出数千场,也许记不住有哪个接待过我,但给我递毛巾擦汗的这位牧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牧民是把我们当做自己人啊!我们文艺工作者就是从人民中来的,怎么能忘记人民呢?
还有一件事让我终生难忘。一年寒冬,我们去锡林郭勒草原的某一个边防哨所演出,走着走着,天黑了,队伍迷了。零下几十度,冷得简直要冻。就在我们焦急万分之时,看到了前来寻找我们的解放军!深受的我,为此创作了《北疆赞歌》,这首歌后来也成为我的代表作之一。
还有一次,我们到阿拉善盟的英亘边防哨所去演出,到了边防哨所后,解放军特意为我们安排了住所,那里有两栋平房,一栋安排给女演员住,一栋安排给男演员住。晚上,他们还把军大衣给我们压在了被子上,暖暖和和的。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了,见到乌兰牧骑的领导对我招手说,你快过来看!我赶忙走过去,这才看到在哨所下面的一个马厩里,战士们个个穿着大衣、靴子,坐着睡在里面,眉毛、胡子都凝结上厚厚的白霜,我地流下了眼泪。
1965年,正值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10周年。我和乌兰牧骑的队员们随中央代表团赴新疆演出。演出回来后,同志为大家庆功并讲话,庆功宴上,同志说,我们的小哈扎布培养出来了!第二天,新闻报道了出来,从那以后,我成了“小哈扎布”。
我的老师是第一代蒙古歌王哈扎布。在去新疆演出以前,哈扎布老师教我唱蒙古族长调歌曲,还教我唱了一首新创作的歌曲《上海产的半导体》。为什么教这首歌呢?歌的词作者是著名诗人纳·赛音朝克图,他是蒙古族新诗歌的奠基者,也担任过全国政协委员。歌里有一句歌词:“赶着马群放牧时,它在我手上响着呢……”当时,半导体收音机不仅能够给牧民们传递中央声音,也给牧民带来了很多欢乐,对于牧民的生产、生活都很重要。
“长调”艺术,是我国蒙古族音乐的精华,但“”期间,长调竟被说成是“大毒草”!不允许演唱。我很想用长调为牧民演唱,后来,我就琢磨出一个办法,用给长调填上“歌词”的方式,使得它能够得以保存和传承。
常有人问我,长调是什么?蒙古族长调的产生有它特殊的,是蒙古游牧民族地区很特殊的音乐形式。我给蒙古长调下了一个定义:是流淌在蒙古人血液里的、刻画在蒙古人骨骼上的艺术DNA,是蒙古民族遥远的历史文化记忆。其实长调不仅蒙古族有,广义的长调其他民族也有,比如汉族。在极为广阔的湖北洞庭湖上就有长调啊!何纪光的《洞庭鱼米乡》就是洞庭湖上的长调:
蒙古族长调,我以为是狩猎民族从森林草原的过程中产生的,最初可能是猎民打到猎物后互相传递信息的一种特殊声音。比如打到兔子等小猎物,会随意的一下,发出的声音可能比较短促,使对方能够听到即可。如果打到了较大型的猎物,大家就会很兴奋,用比较悠长高亢的声音喊出来。经过漫长的历史过程,逐渐演变成长调,经游牧民族世世代代传唱下来。
所以长调最早一定是大自然的,是天地间的行者唱给和大地的,为天地间的而歌的。当然了,蒙古族长调歌者的嗓子也是在草原辽阔的自然中形成的。
1986年春节前夕我们进京演出,同志亲切地了我们。他特意向我问到哈扎布老师的情况,并嘱咐我,“哈扎布的生平与经验应该写成书啊!”听了这番话,我反复地思量,认真地思考,我感到,这不仅是对我作为哈扎布的大讲的,更是对我作为蒙古长调的继承人的殷切希望。
于是我开始寻找资料,发现历史悠久的长调,竟然几乎没有文字资料。我很矛盾,既不敢轻易动笔,又恐将来这些长调艺术大师再无历史记载了!最后出于责任和担当,我决定做个开拓者,为长调的研究留下资料。继而,我用了多年的心血,搜集、访问、整理,终于在1991年写出了由同志题写书名的,20万蒙古文字的传记文学《人民的歌唱家——哈扎布》。之后,我又陆续写出布赫同志题写书名的《宝音德力格尔传》和《我的老师昭那斯图》。三本书共60万字,从此,蒙古族三大长调艺术家、教育家都有了历史文字的记载。
更让我欣慰的是,2005年,我国蒙古族长调民歌艺术被联合国列入人类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2006年夏,长调艺术交流研究会也宣告成立。我希望,长调艺术走出草原,作为中国艺术的一朵奇葩,世界。
70岁的拉苏荣老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正值参加自治区成立70周年的纪念活动期间。拉苏荣老师远在千里之外的呼和浩特,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电话采访。“我还是自治区第四、五、六、七届的政协委员呢!”话匣子一打开,记者立刻感受到了拉苏荣老师那份特有的热诚、质朴、风趣和亲切。
这位被誉为“蒙古歌王”的长调表演艺术家,曾经为几代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诸多外国首脑演唱,但他丝毫未以如此殊荣而自居,讲到动情处,还多次示范演唱。他说的最多的话是:我的一生很简单,过去我是学习蒙古长调的学生,如今我是教授蒙古长调的老师。我这70年,是为人民歌唱的70年。从1960年开始参加乌兰牧骑到如今的国家一级演员,我始终是党的一名光荣的文艺战士。
拉苏荣还是一位学者,长调艺术的研究者,他在继承民族声乐特点的基础上,借鉴了包括音乐在内的声乐技巧,很好地解决了长调演唱中呼吸的运用和长短调结合中的一些难题,形成了独特的演唱风格。他是中蒙两国蒙古长调联合继承和工作委员会的第一届中方首席专家。
在草原上生活成长起来的拉苏荣,曾经担任过自治区人民的蒙古语播音员、20余年大型文艺演出的节目主持人。同时,他还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写着一手漂亮的汉字书法,他的夫人也是汉族,这位夫人就是总理的侄女周秉建委员……采访结束后,热情的他,还与记者谈起新闻采访的技巧、忌讳等。他记者,做文章要一丝不苟。当记者提出请他提供第一手的照片资料时,他一边在电话中对着记者,一边对着站在身边的妻子说,我现在手里端着电话,正在呼和浩特接受人民政协报的采访,你帮我拍下来,这就是真正的一手资料啊———你们记者发图片也要有新意啊!
推荐: